2007年11月6日

Cambodia'07 一隅一語



當讓一切都靜止的時候。


在往洞里薩湖的路上,牛吃著草,甩著尾巴,一旁的水田像是才剛插了秧地稀疏,鴨子結群划過無蔽的水面,好自在。



腳踏車停妥,爬上略顯骯髒的階梯,不知道上方是什麼,屏息,為了省住呼吸,為了省住緊張的情緒,然而,原來,上面什麼都沒有,又是一條不知通往哪裡的道路,我向下俯瞰,湖在那邊,好遠好遠。


每艘船上似乎就寫著"我要20美金,請搭我",然而這樣成群結隊的氣勢著實讓我不敢靠近,只不過是船,然而我理智的小錢包說著"不要不要",難得身體嘴巴此時站同一陣線地老實,完美的撤退。



路旁的衣服悠閒地在吹風,紫色的,白色的,都依在同根竹竿上盪著,時間過去,慢慢地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,也是實話,比起旁邊那張總理畫像,我們實在沒多少斤兩重,不是嗎?




天氣好熱,屋子也乘涼,瞧那棵樹多貼心地傾了過去,你們一家有我庇護,枝和葉,輕輕,傾傾,親親。



濁黃的河邊,人家那樣生活著,屋頂的漏洞似乎很難抵擋得住大雨,就在市區與鄉野的交界處,水泥磚屋變成了茅草木屋,外頭變化的速度趕不上裡頭,有的只是矛盾與衝突。



這是個台灣人的秘密基地,賣著泡沫紅茶和台灣小點心,外頭討生活的人,特質是外向、直接與堅持,看到一個台灣女生的勇敢與捨得,卻也見到面對現實的迷惘與不安。就在這粉紅色的氛圍中,兩種面向,一次滿足。

噠噠的馬蹄聲此起彼落,馬車載客,載那四面八方的恩客,究竟載的是四面佛還是過海八仙,唉,管他是佛是還是仙,他說,菩提本無樹,你說,樹不樹阿,樹不樹阿。




從小我們就學著跟隨,為了學,還是為了跟隨,是上進心使然,還是安全感作祟,你瞧那母雞帶小雞,也沒見到個大老鷹,跟什麼,隨什麼,你知道你跟的是隨嗎?噗。




路其實就這麼點大,來往雙向需要禮讓,人走橋,車也走橋,我坐在tuktuk後頭偷偷瞧,瞧這橋,能過的都是條好橋!



天光乍現,清晨六點時分,水面上只有一艘輕舟,漣漪也沒睡飽地顯得收斂許多,這一頭望去的寧靜,夾在那真實與倒影之間,那三人就像是被凝結在各自的位置上,動一下,難保會有什麼翻覆,於是就這樣小心翼翼地,抓緊這份靜定。




遺跡裡的小販,與靜候出售的藝品,掛在樹上,隨風搖盪,等著等著,等著誰把它帶走,而我只是經過,什麼也沒法帶走。


Cambodia'07 遺跡群,與她的孩子們



They are all Cambodian.


賣棕糖人家的孩子,一見到相機瞄著妹妹,就快快來摟著妹妹一起拍照,表情很靦腆。



往洞里薩湖的路上

離開暹粒的前一天,自己騎腳踏車往洞里薩湖去,沒有搭上遊湖的船,只心想要騎著車附近晃晃而已,然而從暹粒市區往湖邊近一個小時的路程中,彷彿又回到了鄉野,除了來往快速的車陣外,剩下的就是兩旁悠閒的民家和小孩們。


在打水器旁洗澡的孩子們,看見我停下車拿著相機對著裸體的他們,媽媽在旁邊笑得樂不可支。


害羞的小男孩,看著鏡頭沒多久就跑進去叫媽媽,我打著招呼說suslei,媽媽也叫他回應我。

英文流利得不得了還操美國腔的船少年之一,驚訝程度高達85%。


他一來就問要不要搭船,我說我是學生盤纏用盡沒錢坐船了,他回說來這裡玩的外國人怎麼可能沒錢,簡單問候幾句後可能發現真的沒生意好談就離開了。



一靠近湖邊後第一個來拉生意的船少年之二

回絕坐船的邀請之後,他還是跟在我旁邊介紹這湖邊的狀況,說他們都是在湖上撐起的學校念書的,每天都要搭船上學,這裡的居民在雨季會遷到岸邊居住,等水位較低的時候又會回到水上的房子生活。我問他前方傳來濃厚氣息的市集是什麼,說是魚市,離開前還要我進去參觀看看。



魚市旁在幫弟弟整理衣服的姊姊,有點緊張地看著我。


從水上房屋遷徙到岸邊的一家人,媽媽很親切回應我的suslei,哈哈。


tuktuk上照著放學後哥哥載著妹妹回家的兄妹檔


遺跡旁有趣的五人三狗組,悠閒地在附近晃呀晃。


放學後放牛的女孩,看到相機還停下來給我拍,我說你就繼續走吧,不要理我。

女皇廟回來的鄉間小路
從女皇廟回來的路上,這邊生活的步調明顯與市區不同,Synon記得我說想參觀一下這裡的countryside生活,回程路上就主動停下來讓我下去和他們互動,拍拍照聊聊天,十分開心。

煮糖爐旁的小狗們,小狗竟然會怕生,看到相機一直躲,我又不是狗仔隊囧。


糖爐與小白狗


從sugar palm收集下來的汁液,就經過這個爐子加水燒乾,變成棕糖,棕糖甜甜香香的,有股椰子的香氣,通常用來做菜居多。

賣棕糖的阿婆,說要拍他還不好意思地擺pose,哈哈。


棕糖阿婆的小孫子,愛玩泥巴。


看到相機就衝去盪鞦韆給我看的女孩,後來大家就搶鞦韆搶成一團了囧。


Mr. Synon,吳哥窟的司機


tuktuk上照的奔跑孩子


放學後路邊玩耍的孩子們


tuktuk上照奔跑的孩子之二


農家的母子,應我要求抱著孩子一起照相,非常nice的媽媽。

農忙完,媽媽和孩子坐在涼亭裡休息,沒做什麼的就靜靜地一群人在那邊坐著,直到我打擾他們才開始蹦蹦跳跳,我只會你好謝謝再見,所以Synon在旁充當翻譯地幫忙對話,這裡的孩子們比較害羞,面對相機會不知所措,哈哈,媽媽問我從哪來,我說台灣,她不知道。

腳踏車3P美少女,停下來但很酷的不看鏡頭。


一直把手放在嘴巴和流鼻涕的男孩,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一定覺得我很奇怪噗。


說好幫他拍張照後笑得很靦腆的男孩


用耳朵遮住眼睛不給拍的牛,你馬幫幫忙...。


大哥你總算合作了,感恩~!


農家媽媽與孩子們的團體照


路上遇見的僧侶,橘色的服裝十分醒目,在重裝車上有種微妙的氛圍。


坐在遺跡裡的女孩,遊客們圍著她拍照。


在遺跡中,有時有些孩子們會坐在特定的位子休息,你可能會不自覺地覺得想拍他們,並且意外地覺得他們很認真得地看著鏡頭,排完後,可能就會被這些孩子纏上一陣子,像是旁邊老外所說"oh oh, you are in trouble now"。



載著人的三輪車,一直很擔心後面那個人會不會掉下來。


tuktuk上照的池裡少年,可能再泡涼吧我想。



在Ankor Wat取悅遊客的cosplay,服裝太屌了,讓我忍不住想到超人戰隊(囧)。


賣店旁的牛和小狗,哞哞,汪汪!


池邊的女孩,見我就送我一個手鐲,還有她後面在池裡游泳的朋友。


我不敢拿,雖然說for free,還他還不肯收,她用英文跟我聊了一下天,說他們家有賣飲料,口渴的話可以跟他買,她會很高興,我問說有沒有coconut,她說coconut都是進口的,這邊沒產,成本很貴,賣便宜的話賺不了錢,所以他們家沒法賣coconut,於是買了兩瓶水,一瓶給司機。


池邊女孩的弟弟,直問我要不要買他手上的東西,姊姊叫她不要煩我,他還是一直問,很可愛。

坐在遺跡裡的哥哥與妹妹


很熱情跟我打招呼chonburiapsur,站在遺跡階梯上層的小女孩。


Synon朋友的孩子,說要拍照,媽媽和阿姨猛叫他做出吐舌頭等各種表情,十分可愛。



2007年11月5日

Cambodia'07 tuk-tuk to 吳哥窟



tuk-tuk就是吃油的三輪車。



會坐tuk-tuk完全是個意外,用tuktuk遊吳哥真的很輕鬆方便,但一個人坐難免有點太奢侈。






死魚旅店
離開第一天住的旅館,找到前天那家死魚餐廳的Guesthouse,店裡沒人看顧,店員不會說英文就只是猛笑,雞同鴨講了半天,終於出現一個英文不錯的,以為是老闆,原來是嘟嘟車司機,看了牆上以各飯店為名的小房間,價錢都不怎麼漂亮,問了一下還有沒有單人房,說剛好有一間一晚只要5美元的,原本是要住一晚2美元的dormitery竟開始對這5美元的單人房心動了,上去看了房間,有電視有衛浴,床很整齊乾淨,除了有點霉味,而且在頂樓,白天會比較悶熱以外,基本上算是物超所值,另外實在太愛那家餐廳了,住那邊又有五折的豪華早餐可以吃,二話不說就決定住下了,由於GH位子好,廁所和床超近可以跳來跳去的緣故(可以不用穿鞋就從床到廁所耶!),人也很懶,第一晚住了OK於是就在那邊住了三晚,晚上餐廳開始營業,在房間裡聽得到餐廳的音樂聲,甚至是Live band,晚了沒地方去的時候窩在房間裡看個書又有音樂陪伴還滿不賴的。




話題扯回來,為什麼會突然決定坐tuktuk車呢,其實走在暹粒街上,無時無刻都有人來招攬生意,問你要不要坐tuk tuk、機車等等,實在很懶得跟人家講價,一個人就想說騎單車玩也自由方便,結果在dead fish遇到那個司機也問我要不要坐tuk tuk,其實在那邊顧一天的司機只要10-20美元不等,老實說也不是很貴的費用,但自己並沒有很高的預算,但覺得那司機老實老實的,又沒有像其他路上拉得那樣獅子大開口,心想第一天來先給司機帶帶看,熟了隔天在自己上路好了。結果,你也知道的,人有點懶,剛好司機人不錯很有趣,就在那邊三天花了3x美元坐tuk tuk吹著風...沙,逛完主要吳哥窟的景點,也好在有顧tuk tuk,第二天就遇上了大雨,而且一天整都在看古蹟,走著看著也累了,還要自己騎車的話真的還滿克難的,更不用說如果遇到下雨了。




這裡的tuktuk是吃汽油的,他們有加油站,但一般人都不去加油站加,而是跟商店買便宜的油,一瓶一美元,若是最遠的行程大概要四瓶左右吧,油是裝在瓶子裡的黃色液體,看起來很像維他露P,哈哈。





Mr.Synon
講講我的司機吧,他叫做Mr. Synon,29歲,已婚育有二子,哈哈,四年前從機車司機改作tuktuk車司機,他說現在這裡競爭很厲害,有六千多位的tuktuk車司機在暹粒討生活,作一個月大概只有一個星期有顧客上門,另外他是屬於GuestHouse底下的司機,做一件也要給上面抽成,想想一天能賺得真的不多,柬埔寨當地的平均月薪約40美元多,也許這樣說,tuktuk車算是好賺的了,一個月找到四天生意就高過那平均值了,然而在這裡的生活似乎也慢慢變得不是那麼容易的了。




Synon是家中長子,想念書沒有辦法念,有妻有子有弟妹的他,必須犧牲學校的課業來工作維持家計,只能在顧客下車參觀遺跡的空檔自修英文,也許是生活壓力也大,他說他胃不大好,晚上常常睡不著覺,看著他喝著自己煮的藥草汁,說對胃好,但笑稱自己是"A driver likes to pee"而常跑廁所的他,我總覺得那藥草汁勢必也是原因之一。他說他要支助弟弟念完大學,也要努力存錢讓孩子完成教育,心中只想要每天都有顧客上門,就好。






孩子們的語言
在柬埔寨,許多孩子都在路上賣東西,你會非常訝異他們的語言竟可以如此靈活,看到你開口先說日語「にーさん~やすいやすい」,發現不是日本人再換英文"Please buy some postcards, today no business...",一知道從台灣來後就開始用中文跟你數他賣的明信片有幾張「一、二、三、.....」,一路從泰國來到柬埔寨,比起在泰國常常遇到英語不通只得比手畫腳的狀況,這裡真是太令人出乎意料了,常常小孩子還會跟你聊天,問你從哪來,你要在這裡待多久,甚至在網咖的店員看我上中文網頁,竟然就用中文跟我聊天了起來。





每當要坐上tuk tuk的時候,總是會有一群孩子圍過來向你兜售他們的紀念品,Synon只是在旁邊看著,沒有叫我買他們的東西,這裡的生活不好過,他太太也必須賣衣服來維持生計,問他是不是也會讓他兩個孩子賣這些東西呢?他說絕對不會,孩子太小就學會賺到這些錢,什麼事情都不做了,更不用說是念書了,得意地捧著、花著這些賺來的錢,他怕金錢太早把人的眼界給遮蔽了,看不到前方,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徹底改變生活。





變與不變
這裡的遺跡,我一共花了三天用tuktuk逛完,小圈的、大圈的行程,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Ankor Wat、Ankor Thom、Bayon、Ta Prohm、還有大老遠專程去的女皇廟Banteay Srei,在幾個特定的大點,可以見到遊客滿滿地到處都是,來自韓國的、日本的、甚至是台灣的,有時候就混在裡頭偷聽導覽講解,然而沒人的古廟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才是令人神往的吧,在見過不斷地被遊客群包圍的遺跡以及少許的清靜地之後,發現其實我對這吳哥窟的渴望只需要見過一眼Ankor Wat就滿足了,或許文化素養有差,行前滿滿的期待在見了三天都差不多的建築之後,有種看廟不是廟,看石不是石的感覺,拿起相機也不知該對著哪裡,怎麼照都不會比明信片好看吧,又想留下什麼呢?








有人說,吳哥窟年年在變化,美麗的顏色褪了,現在的樣子已不復當日了,許多國家都和吳哥窟有著合作修繕遺跡的計畫,中國、日本、印度、法國等等,從Synon口中得知,有的國家在修繕時,擅自將遺跡從原來的顏色漆成白色,因為這樣的顏色在他們眼中是比較神聖的,這樣的想法簡直令人匪夷所思,柬埔寨這貪汙無能的政府大概也只要收了錢什麼都好吧,吳哥窟只是他們生財的工具,才不在乎你將他變得怎樣,更有的遺跡在重修時,卸下來的石頭一個個編了號擺在地上等待重新歸位,然而政府拿了錢就放著任那些石頭風吹雨淋,有些編號已不復在,要恢復原貌只是難上加難了。







一個貧窮又貪腐的國家,人民只能自求多福,在暹粒這個新舊文化強烈衝擊的地方,外來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就是改變生活的能量,物價連翻的暹粒市成為幾十年前人人心中的那塊台北城,戰事平弭不久的柬埔寨,一切都還是在起步當中,遺跡為他們帶來世界的注目,人民也學著開始跟這世界溝通,為了金錢,為了生活,為了夢想,他們的口流利地說著外來語言,聽著別人說話,也試著向別人說了自己想說的話。







巴肯山日落
早早來到了山頭,人群逐漸聚集,人人搶著站好角度迎接日落,腳架、相機各個卡好了自己的空間,Synon說日落不容易看,今天雲很多,可能看不到,但是如老天眷顧般我們看見了美麗的夕陽跟晚霞,雖然相機又再度十分不爭氣的一半沒電了,而放棄了如何能拍好照片的想法之後,似乎這黃昏更加迷人了,什麼樣的顏色都不記得了,就是好美,好美了。



##HIDEME#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