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向東。
預備一早下了點雨,地上濕濕的,高山路這不夜城到了清晨卻顯得冷清,到便利商店買了一包吐司和水,今天往暹粒的路程上,猜想可能沒什麼時間和心情找地方用餐,還是自己準備好吧,以防萬一。
Hostel樓下等了一下子,接送我到巴士的人來了,撐著雨傘坐著摩托車,集合地點有四個白人在等,天空還是持續飄雨,讓我開始擔心今天的路況,希望一切順利,能在傍晚前到達目的地。
一行人上了車,司機沿路接了同行的旅客,我的車票只買到邊境,一上車就開始在想是否應該先找好從邊境share計程車到暹粒的夥伴,大家異常安靜,於是一路半夢半醒。
到了中午,來到一個滿是載貨卡車,像市集的黃土區,我們到了邊境,司機一停下車,一個人就馬上來幫忙拿大家的行李,將大家帶往一個餐廳,問了司機邊境該如何去,只見他叫我跟著那個人,一切的安排其實都很清楚,那人說是來安排乘客穿越邊境,而見他跟大家要了護照和明顯兩倍的手續費來安排通關簽證,我裝傻聽不懂他說的話,旁邊的洋人乖乖遞上護照和錢,一名同樣只買到邊境的德國背包客過來問我話,他問:你知道他在幹嘛嗎,我回答他,而那個人在清楚知道我們不和他們一起走之後,連關口方向也不說,留我們自己找。
邊境,一車車東西那裡來這裡去
於是我們走進一家銀行詢問方向,這時候穿著制服的人比較讓人感覺信任,他很熱心的說明位置,我和德國人per繼續前進。到出關口的路上,一群孩子湧了上來,忙著幫你撐傘,無論我們走快還是走散些,仍然緊跟著,知道他們想要錢,但這不是同情心作祟的時候,沒錢別裝大爺,引來更多小朋友更糟糕。當地人其實挺熱心,除了那些想賺你錢的人以外,也許我們看起來就是觀光客,連排錯隊,他們都會好心的告訴我們往哪排才對,德國人似乎是第一次背包旅行,一千美金打算玩48天,出泰國海關前的關於暫時不接受落地簽的告示讓我們有些不安,還好一切順利通過。
走出泰國後,Per興奮地喊著我們來到了"no man land",三不管的邊境地帶,處處是賭場,他開始想自己是賭客,而我只懷疑誰會來這鳥地方賭博。走著走著來到柬埔寨的入境處,排隊的一半是外國人,一半是當地人,問了旁邊的海關,說簽證不是這邊辦,於是看到我們沒有簽證,又想收走我們的護照,他要幫我們跑但代價依然所費不貲,排在前頭的阿姨悄悄說簽證只要20USD,指了一下辦理簽證的地方,我們離開隊伍走了過去。
終於來到這個惡名昭彰的簽證辦理處,寫著visa service有種詭異的氣息,先前在背包客棧讀到的經驗分享,心想就是這裡要派上用場了,為的是不願多花告示上只寫著20USD的簽證卻要25USD才能辦成。來到窗口,只有我們兩個人,沒有長長的隊伍讓他忙碌而不敢多嘴的策略一,人不和地不利地派不上用場,於是搬出策略二將文件一切備齊送進去裝作無法溝通,沒想到這名海關也是狠角色,二話不說就是25USD,天阿,分明是逼我馬上再使出早已準備好的策略三,秀出只裝零錢和大鈔的皮夾,我揮舞著兩張一塊錢的美鈔,狀似無助地重複說著no money~no money~,眼見那人似乎開始動搖,暗自竊喜大功快告成,但萬萬沒想到他與裡頭人交頭接耳一番後,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窗口拉下!!!害我當場傻眼。沒關係,我繼續敲著他的窗子,不斷重複沒零錢這件事,他仍然不為所動地和裡頭的海關聊天,叫我自己去換錢,可能眼見我已經黔驢技窮無計可施,看戲也看到累了,德國朋友說給他好了,雖然實在不願掏出口袋裡那把鈔票而心有不甘的我,硬是跟他借了三元美金湊25,才拿到我們簽證。(然而到最後分頭後我才發現竟然忘了要還他那三元了!這下子欠錢欠得遠了...囧),拿到簽證後,就回去辦理入境,竟然遇到剛剛同巴士那群人,詢問之下,他們竟被敲了不只一筆,想想沒人帶也是同時間到達,雖然好像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,但Per說"Same time, more fun"可真是一點也沒錯。
計程車都是瓦斯車,加的就是這個... 一出境,不巧地又遇上剛剛丟下我們的那個當地人,仍然拒絕一起搭他的巴士後,他卻說他們有免費的巴士送我們到搭計程車的巴士站,原本打算租個tuktuk的我們,聽到免費竟然動搖了,心裡覺得毛還是上了車,看著剛剛遇到的美國人和幾個東方臉孔的人陸續上了車,大家就很熱烈地開始討論起來我們等等會被載到哪裡去,哈哈,開車後,有人用英文解說當地狀況,並建議我們要搭乘直達的巴士免得中途遇到危險,果然,天下沒白吃的午餐,人不能貪小便宜,我們被載到一個私人的巴士站,幸好同車上有三個華人面孔,問了之後發現他們是廣東人,目的地一樣,很幸運地就找到一同share計程車的夥伴,但老闆竟然不同意讓四個人一起搭,說先前是講兩個人,現在加人要加錢,大夥兒心想我租一台車,你管我坐幾人,實在沒道理,就索性閃人另外找車去了,結果出去沒多久,就被叫了回來,還是要耍狠才會妥協的,最終敲定四個人上了車,另外一群美國人自己出去找車,而Per也自行出發到車站找夥伴share計程車了,希望他們都順利囉。
啟程了,這段從邊境波貝到暹粒的路果然如傳聞一般十分顛簸,黃土石子路,柬埔寨境內大概除了首都金邊和暹粒是柏油路以外,其餘全是黃土路,路上不時有水窪或凹洞,人在車上就只能不停地隨著抖動,而我們的車子竟開沒一個小時就路邊拋錨了,原來是水箱管線沒接好漏水,就見著司機取著旁邊池塘的黃水不停地灌入水箱,經過的一車人也停下來幫忙處理,而我也偷著這半路上的悠閒,下了車,路旁景致如畫,翠綠的原野一望無際,路旁的茅草屋和小池塘,整排電線杆襯出這鄉野間的純樸,不用抬頭,柬埔寨的天空就好藍好大,眼前天空與原野只用一條線並著,如此接近。
車上有時候普通話,有時候廣東話, 遇上的那三個廣東人,竟也都和新加坡有些巧合,一對夫妻是在NUS念MBA,在新加坡住過兩三年,另外一位竟和我同班飛機回新加坡,真的很有趣,也許就是有緣吧,一路上也分享了很多在新加坡的經驗,話說他們從前常去Marina Bay的便宜烤肉串吃到飽可是第一次聽到呢,一定要來去吃吃看。
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還好柬埔寨這邊天氣很晴朗,否則在泥濘堆行走的話應該就不是3個小時能夠到達的,進去暹粒,首先見到的是一排排的觀光飯店整整齊齊地落在兩旁,因為吳哥窟而發達的暹粒,有好走的柏油路,更有來往穿梭的觀光客群,這似乎和我對柬埔寨的印象差距太大,要不是有從邊境那段鄉間公路經過,我想應該會更覺得不可思議吧。在他們的旅館停了下來,旅館十分別致,走峇里島風,天色有點暗了,一個晚上五塊美金的價錢也還能接受就先住了一晚,晚上大家一起到一家餐廳吃飯,鎬賞今日一整天的疲憊旅程。
寶特瓶中裝的黃色液體是汽油,他們機車都加這個
Dead Fish,餐廳的名字,門口的英文寫著"We don't sell dogs, cats, ...etc",我問她那是不是只賣死魚,他笑笑說這只是個名字,也不知道為什麼老闆取這名字,賣的其實是泰國菜,一進門的風格讓我無法想像我是在柬埔寨,慵懶前衛的空間,不同高度的用餐區讓整個餐廳十分具有層次感,精神好像都從疲累當中甦醒過來一樣,睜大著眼睛觀察著四周,在台北都還沒看過這麼迷人的地方呢,原本打算來省錢的我,頓時不得不屈服在這樣的氣氛當中,好在價錢並不高,一個人近5塊美金就能伴著啤酒飽餐一頓,真是太喜歡這裡了,他們放的音樂Keane, Coldplay, Fiona Apple, Tracy Chapman整個就像是從我CD櫃裡拿出來的,許久沒複習的專輯,也都令人回味地一一播放出來,簡直陶醉到無可自拔的地步,哈哈。九點整,台上的樂團開始演奏,兩位看起來像拉丁人的菲律賓人唱著老式經典英文歌,沒想到在暹粒還能有這番享受,這空間錯亂地自在,回到旅館後倒頭就睡了。